茺蔚子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两江文苑总300期丰都作协诗人诗歌小 [复制链接]

1#

《两江文苑》将不定期推出各区县兄弟作协诗人们的诗作,旨在借集中展示各区县兄弟作协诗人们的诗作,互动交流,一同在诗路上前行。

本期展示:丰都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孙江月、蒋兴明、敖靖雯、代炎江、李忠勇、陶菲菲、隆玲琼、黄馨蔚、张梦琳、孙青山、梁若诗、蔡节、付鹏飞、河舟子、孙子姗、许银菲、余孝安、李清平(组稿:孙江月)

孙江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作家班学员,民间《方向诗刊》主编。作品主要发表在《人民日报》《人民文学》《诗刊》《海外文摘》《写作》《散文选刊》《文艺报》《文学报》《青年文学》《作文》《红岩》《诗探索》《星星诗刊》《中国年度诗歌》《中国年度诗选》《中国诗人诗歌大辞典》《中国作家网》等全国核心期刊网页和选本。年创作以来,在全国百多家期刊杂志发表文学作品数百篇。作品入选全国重要选本数十种,被全国数十家网站转载,获全国性奖项5种。

孙江月的诗

陪一位蹲在玉米地里的老人抽一支香烟老人蹲在地头抽着我递过去的香烟他一边抽一边念:谷雨扬花小满挂苞芒种饱粒小暑打粑……他守望着他笑着脸上的皱纹藤蔓一样爬着他心里的滋味有谁知道?夕阳西下玉米秆像我少小时儿童团的一根根红缨枪排排插满了乡村插熟了夏至……

我的乡村,我的牛羊回到乡村,回到原点,是我生活美好的一半。回到故乡,回到老家,是我人生美好的宿愿。昔日的羊群还在,牧放在山坡,它们心无旁骛吃着青草,散漫地不过,我在它们的眼神中已成了陌生的过路人。它们站在路旁,毫不介意的久久地看着我,打量着我,咩咩的叫……昔日的牛群还在,牧放在山野,它们跑到大路上来,悠闲的站着不让走,哞哞的叫,我知道这是久别重逢的心声,是在探望,是在问候——老乡,老乡,回来了呀,别忙走,多待一会,让我们好好看你一眼,再看你一眼,青丝变白发添了多少?在外工作好不好?是否也有老婆孩子了?昔日的鸡鸭鹅还在,牧放在村野,嬉戏着,追逐着……只是没有村童相伴,也没有挑鸭棚的老人,依旧各自在田地里寻觅、啄食,它们悠哉游哉的样儿一点没变,见了我不住地叫着……昔日的炊烟还在,停留在屋顶,草木芳馨,薯香扑鼻……只是少了爷爷奶奶,听不见舅公舅婆烤麻糖的声音。它们仍然袅袅盘旋,不惧风雨,铁锅里稻米真香,不过,院落院坝的人影儿少了许多……昔日的土地还在,芳香不改,它们都一样的生根发芽,只是土壤板结了许多。庄稼长势喜人,高过人头,但是土地荒芜了一半,耕耘的老牛被牛贩子牵走了。森林倒是茂盛了不少,村道如织,老路换了新颜。而我却变了,变得它们一只只,一群群,一个个,一茬茬都不认识我了。还好,隔壁秦家的黑狗还在,相貌依旧,只是削瘦了很多,汪汪汪地叫着,跑出来摇尾摆尾打招呼。可惜,不再追捕猎物了,闲着像个孤寡老人……

蒋兴明,男,年生,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发表和入选《诗刊》《星星》《诗潮》《儿童文学》《中国诗歌》《福建文学》《延河》《红豆》《中国青年诗人作品选》《重庆作家作品年度选》等。出版诗集《我居住的乡村下了雪》,曾获第五届巴蜀青年文学奖。

蒋兴明的诗

花涧小厨

许是从汉赋中走来

蓑衣斗笠挂在墙上

农人应该还在田畴里躬耕

要不就是从唐诗中走来

平平仄仄的小道

押着春天的韵脚

不然就是从宋词中走来

门环窗格木椅

都安装了桃花的词牌

或者古筝一曲

或者小说一卷

丛丛绿竹下更有流水潺潺

在花涧小厨坐坐

瓦罐里镌刻着时光

和谐号动车从这里呼啸而过

我手里有地图

我在城市丛林中穿行

我一条街一条街地寻找

我手里有地图

我以为我就不会迷失方向

我在乡下院落中穿行

我一扇门一扇门地寻找

我手里有钥匙

我以为我就能打开幸福的通道

我在长长的河流中穿行

我一汪水一汪水地寻找

我手里有灯盏

我以为我就能泅上岸头

我在茫茫夜空中穿行

我一颗星一颗星地寻找

我手里有指南针

我以为我就能找到走散的爹娘

敖靖雯,女,年出生于重庆丰都,云南民族大学出版在读硕士。在《星星诗刊》《诗潮》《散文诗世界》《银河系诗刊》《方向诗刊》《北极星诗刊》《三峡诗刊》《清远作家》《海棠文艺》《星星文学》等期刊发表作品,作品入选《中国年度诗选》《年中国散文诗精选》《中国高校文学作品排行榜》等。

敖靖雯的诗

有时

有时会想很多事,像想一件事那样

会庸俗地寄托于平川山间,再不厌其烦地

写在纸上,杂乱横生、斑斑点点

再横折撇捺地,构成一件你爱的事

有时也会读几本书,像读一本书那样

听它讲摇摇晃晃的人间,再重复地

把字藏在心里,跌跌撞撞、叽叽喳喳

再把原意,装进一本本书里

有时也会做几场梦,像做一场梦那样

在暖风袅然的夜晚,再牵起一只生命

迟到的蝉、河,以及春夏、秋冬

再在十二点的指针,指向我们

唐·吉诃德

唐·吉诃德的影子从未消失,如今的他

同样戴上了骑士的头盔,遮住没有理性的面孔

他的长矛与瘦马,成为新的武器

手机、键盘,还有他的仆人

始终是一种人。当唐·吉诃德一声令下

他的长矛、瘦马、仆人,就冲向空旷的平野

把稻草人当作胜利的俘虏,摇旗呐喊

这邪恶的风车巨人!

他解救苦役、同情牧童,但正义下的现实

也需要正义的事实,如何改造、改造什么?

他无从知晓,他认知他所认知的敌人

是稻草人、是迷茫的羊群,甚至是

忤逆他的村民。他激进无畏

他有他崇高的头盔

代炎江,男,年生,现供职于某机关单位。作品发表和入选《星星诗刊》《诗潮》《方向诗刊》《中国诗歌》《西部》《泉州文学》《华语诗刊》《年度华语诗歌精选》《中国高校文学作品排行榜》《中国年度诗选》《中国大学生诗歌年选》等,曾获全国高校征文大赛、邯郸大学生诗歌节、中国校园“双十佳”诗人、抒雁杯青春诗会等数个奖项。

代炎江的诗

蒙古游记

一九九五年一块黑铁从炼钢厂锻出

在一张透明的黑胶唱片上,我倾听

一台刚下线的发动机疼痛的异响

我观察自己生命走过的清晰纹理

每一颗锈蚀的螺丝正在松动

一幅山水,一盆荒凉的时局图

胡柴、冷蒿、芦苇的脉络逐渐明朗

历史中有人正路过塞北,从黄沙里拽出芨芨草

透过它们的根须,匈奴人的车马

正经过清水湾哈素海

低矮壮实的牛羊集体驮着露珠回来

它们生命中的些许伤痕,在苍茫中显示

哪一道是白石堆绊倒跌伤的

哪一道是漫天卷的利器意外划伤的

哪一道被日月星辰鞭打得最深

当时却为什么不疼

湖边

我们正襟危坐,伴随着一群鸽子

尘封的鎏金抽屉被缓慢打开

船将一卷旧画中暗淡的光影推送过来

四周的山在宽肥的袖口里拨弄手指

一张张阴森的脸正在下沉消失

冥冥之中,我们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像从某个优柔寡断的朝代中走来

辜负一段历史,用凝滞的时光

将故事卡在喉咙,投进平静的湖面

事实上,不想记起的往事可能说不出来

但事实上,快马加鞭,万里加急的波澜

早已抵达内心的湖底

李忠勇,重庆丰都人,系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有诗歌、散文、小说在《花溪》《星星》《诗潮》《散文诗世界》《重庆文艺》《重庆文学》等期刊发表,作品入选多种选本。

李忠勇的诗

我拜的菩萨

不知你存在于何时

在那些舒适的檐下

你接受我和多少人的膜拜

千百年来,却不见你

为谁分忧解难

现在,我终于明白

你的头脑是泥石的

你的心脏也是泥石的

你的脑袋没有裂缝,根本不能进水

你的心也浸不进油盐

所以,你才把我们的虔诚

当成猪一般的嘲弄

街灯

不知道伫立多久

今晚你召唤灵魂

向往 引我前行

月亮没有

星星也没有

偶然的噪音亦如风般不安

我看见你的炫目灿烂

在今夜全黑的世界里

孤独如我

高高在上

也在明晨的曦光中

随雾而去

陶菲菲,女,重庆丰都人,年出生于湖北襄阳,现任丰都县作家协会秘书长。曾在《星星诗刊》》《散文诗世界》《诗潮》《银河系诗刊》《四川文学》《北极星诗刊》《方向诗刊》《清远日报》等期刊发表作品,作品入选《当代丰都文学作品选集》等。

陶菲菲的诗

我是一枝芦苇我是一枝芦苇生在美丽的秋天长在澄澈的龙河边年轻的时候我如火妖冶年老之时我白发苍凉路过我的人总说这不是我见过的那枝

月亮弯弯

秋天

月亮弯弯,挂在天边

一纸飞来召你去边关。

我说

月亮弯弯,挂在天边

梧桐萧瑟心难宽。

你说

月亮弯弯,挂在天边

一杯浊酒尽余欢。

现在,月亮还是弯弯

依然挂在那个天边

一纸飞来,你没回来……

隆玲琼,重庆石柱人,现居重庆丰都,作品散见于《诗刊》《红岩》《星星》等刊物,获第八届重庆少数民族文学奖。

隆玲琼的诗

单峰驼

我仔细想了,等到我的世界

荒芜,就变一只单峰驼

理想只留沙子和水

已再没有什么需要思考和忧虑,头可以变小

行走是逃不了的,脚掌一定要变大

叹气也没必要了,就长一个粗长的颈

喘息——

认一个戴面纱的驯兽师作母亲吧,不用交换

哭和笑,只需要听懂她的三个字:

跪,跪,起——

一个简单的道理

多像熬一锅粥啊

如果我属大米,总会有人

属断骨,属某种伞状植物,或者香菜小葱

我若属粟米,也自然有人属红豆

莲子,百合或者冰糖

据说一百万年前就有火的存在

即便如此,我们也毫不相干

那一口锅到底可不可以

算着是红娘?总之

事实上,我们仿佛烂也要烂在一-起

多像一个熬粥人啊,一开始就知道

总会有些残局不忍看,于是,提前储存了足够的水

黄馨蔚,女,写作者、译者。研究生毕业于北京大学。曾在《星星诗刊》《诗潮》《散文诗世界》《北国作家》《银河系诗刊》《方向诗刊》等文学刊物发表诗歌、散文作品。于年出版日译汉译作《学习天性》。

黄馨蔚的诗

夜色

城市灯火摇晃

酒杯下坠打碎一地光

暴雨闯入黑暗

孤独的人舍不得撑伞

有人在泥泞里作诗

没有净土 也要耕种

有人脚步沉沉

末班地铁的出口 手里攥着梦

谅解平凡 拥抱中庸

把骄傲打折抛售 没人收

为何浑身湿透

还敢心动

过滤了天真 也从容

歌颂奋勇

夏日

玻璃风铃

浸入拂晓的风月

窗外青山

戴上白云

星星碎片

洒在婴儿的睡梦里

柠檬青瓜

揉进威士忌

雀跃音符

挂在窗外电线上

猫爪上面

都是蜜糖

张梦琳,女,年出生,重庆丰都人,毕业于青岛港湾职业技术学院。有作品在《散文诗世界》《诗潮》《北极星诗刊》《银河系诗刊》《方向诗刊》《丰都文艺》等刊物发表。

张梦琳的诗

列车

坐上这趟列车

透过车窗看着座城市

入眼的只有形色匆匆的旅客

和那厚重的玻璃后面

空荡荡的候车厅

心也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就好像失去了一件

最心爱的东西

可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却又让人难以理清

这是一趟孤独的旅途

就像现在

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前后的座位也是空的

甚至整节车厢都是空的

在迷茫恍惚之间

全身瘫软着

在这趟列车上

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

大口呼吸着

可是我的目的地呢

要去的地方也许很远很远

就像这趟列车

一直向前

却看不见尽头在哪

眼睛

无风,无月

这么寂静的夜晚

星光也透不过云来

在不知时的相逢中

一直有一双明澈的眼睛

默默地注视着

无波无绪

却又包揽着细碎的星光

神秘而又深邃

明明是毫无情绪的眼睛

似能听见它的呐喊

急促的,无奈的

尖锐地钻入耳膜

或许

那只是我

千里迢迢的不思量

孙青山,年生,有习作在《海外文摘》《星星诗刊》《延河》《红豆》《诗潮》《散文诗世界》《重庆文学》《新国风诗刊》《银河系诗刊》《作家视野》《三峡诗刊》《诗群落》《清远作家》《中国年度诗选》等报刊发表入选。

孙青山的诗

翻山越岭远离汽笛声给耳朵换上蝉鸣声

远离酒吧给心灵换上小桥流水

走过每一座山川踏过每一条河流看过每一处风景吃过每一颗野果渴了就在小溪旁捧一手心水喝累了就躺在旷野的草坪上数星星宁愿翻山越岭向前奔跑也不愿守株待兔继续苟活垂钓

我是姜太公钓鱼

可鱼却要变成画

持笔人

轻描淡写而后渠成

钓鱼者

只骂了一句

狗日的杆

梁若诗,女,年生,大学在读。作品发表《海棠文艺》《方向诗刊》《丰都文艺》《晋江文学》等。

梁若诗的诗

逃离

我宁愿你撕裂胸腔,

在我面前肆意绽放成火焰。

我宁愿你侵吞骨髓,

在我皮下狂妄焚烧为灰烬。

热度,

是仅存的理智融化,

是紧闭的房屋摇晃。

不允我奔跑,

白色的裙角亲吻脚踝,

是冰与火的舞蹈。

曛暖的风鼓吹,

从后颈滑进脊背,

有刺骨的冰凉。

心脏里住进了太阳,

撞击,吼叫。

有雷电裹上锦袍,

轻盈,膨胀。

一遍又一遍吟诵着颂词,

祂告诉我,

要逃离,

就要不停地生长。

屈服

我把晃眼的光举在手上

暗金色的玫瑰

层层叠叠地在膝盖上摇晃

那并不刺眼

日光

变成了深蓝色的玫瑰海

何处安静

碰撞声掀起下一轮嘈杂

它嘲讽地笑

为何在这俗世的湖水边探寻

为何让枯萎的刺

沾染上淋漓的暗金色血液

黑色的皮鞋

碾碎的是心脏

空荡

嗡鸣的耳边

盘旋着狂热的大笑

手捧着的瑰丽

被妥协

染上了腐朽的旖旎

是放纵

是疯狂

将它深深扎进膝盖

鲜红吸取的是胸腔里的热爱

最后躯壳将会绽放

膝盖被缠绕

笔直地

笔直地

暗金色的花朵向上生长

关节早已被贯穿

生长

到耳边

是炽天使低伏在身边

听他说

屈服

而我要仰起头

跪在地上撕裂天上的幕布

我要折断腿骨

支撑着无力的身体

呼喊

你别想——

我绝不屈服

蔡节,女,年秋生,重庆丰都人,本科毕业于长江师范学院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现于西南大学文学院攻读美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目前已在《散文选刊》《北国作家》《海棠文艺》《合川文学》《长江师范学院报》《鉴湖波影》《方向诗刊》《龙河文艺》《丰都日报》等平台发表作品,散文《宽窄》荣获“年度中国散文年会”评选活动二等奖。

蔡节的诗

乡音

所有的音乐中,最入我心的

还是村子里的那段和弦乐

风声、雨声、鸡鸣声

早期赶路人的脚步声

田间农作人的吆喝声

半坡间一阵接着一阵的

是汉子砍柴嘎吱嘎吱

河边用洗衣板拍打石板的

是一群系着蓝布围腰的姑娘

年迈的老奶奶扯着嗓子,唤孩子回家

老奶奶守在篱笆旁边望着

望着模模糊糊的远方

断断续续,回应她的

是从瓦片房墙上折射出的

回音,一阵又一阵

还有!还有!

在这里,婚礼和丧礼都一样

是用唢呐吹出来的,也像是

从那火炮中,噼里啪啦给炸出来的

热闹!热闹!

最后,我们都苍老

一棵树,就在老屋前长在我还没学会,太多词汇的年纪

壮得只有用大来形容村里每个孩子,每天都抢着和他比高每长高一厘米,都要做个显眼的标记做个鬼脸向他显摆,还扭扭屁股近几年来,树看上去瘦了背驼得都快挨地了,枝桠上的叶子也只能横着长,向远扩散去腰身也已经歪斜,将至大地可是他的根,还是那么执拗就像老者的胡须紧沾着饭粒它紧粘着泥土,日夜如此小的时候啊,总羡慕树比我们高他总是竖着长,快长到云里去了树是真的老了吧,这把大伞,慢慢合拢了任凭风雨敲打,概不吭声天上的风筝也比它高了比我们小的孩子跑着,追着

我们却把脚步停留在这棵树旁听他在微风中,沙沙地不停唠叨

树,说起话来也慢悠悠的了只不过时光的脚步,孩童奔跑的身影还是那么的快

傅鹏飞,年生,重庆丰都人,毕业于西南民族大学,擅长小说、散文和诗歌,作品发表和入选《星星诗刊》《银河系》《青衣江》《天府散文》《方向诗刊》《丰都文艺》等刊物。

傅鹏飞的诗

秘密

我想在乡间拥有一间房屋

不必那样富丽堂皇

但能足以承受今世的风雨

云淡风轻的时候

我可以在园圃里面种上心怡的花

然后待到爱成熟的季节

我便将它们收割回家

炼制成一颗颗

红色的 绿色的 紫色的

苹果味 青草味 葡萄味

诱人的糖果

最后在你远行的时候

偷偷的放进你的衣兜里

悄悄的不告诉你

亲吻

那是一个早晨,太阳还没有升起

你却早早的起床,准备早餐

我能够听见从厨房里

你刻意传来的叮叮咚咚

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而生气

当我们好不容易能够坐在一起

你却急忙地吃饭,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公文包早已准备,等候在旁

突然,我看见了一颗饭粒粘在了你的脸颊

我的心里暗自笑了一笑,像蓄意的报复

那时候的我坏极了

但我又想了一想,如果当你老去的时候

你若知道此事,你还是那么的可爱

你会生气的用你的手指捏住我的鼻孔

想到这时,你已经走到了门口

为了不让我的可爱出门被别人嘲笑

就在那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你脸庞的时候

我亲吻了你的脸颊以及迟到的嘴唇

河舟子,原名孙建伟,重庆丰都县人。著有诗集《围屋般的心》。作品入选第二届“诗经奖”。在《星星》《江北诗词》《新文学》《三峡诗刊》《新国风》《方向诗刊》《丰都文艺》《石柱报》《丰都日报》发表文章百余篇。

河舟子的诗

地下两米

那一天

你背我去割猪草

两百米

那一月

你带我去看病

两公里

那一年

你送我去上学

两百公里

这一冬

你生病我来看你

你拉着我的手送我

两百米

这一春

清明节放假回家

你拄着拐杖送我

二十米

这一夏

你离开澎湖湾到另一个世界

我跪在香前送你

地下两米

谁摘去了那朵雨打梨花

今天又下雨了

还是窗外雨潺潺

因为

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已经下进我梦里

我知道那株雨打梨花

就在门外

只要我睁开眼睛就能看到

家里的感觉真好

不用刻意找来唐诗宋词

只是那一弯墨绿的水稻

只是乡亲们熟悉的点头一笑

我就已经从那个做了很久的梦中醒来

那个梦太长

那个梦太累

我们被一些好像很重要

可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东西栓住

听说它叫理想

无端桑干,天涯流落

不知道我这只小船

会在哪个码头停靠自己的波澜

不知道多年以后的我

还能不能找到这条小路

还能不能听见那条小河

我本以为

在一个地方生活得太久

根就在地里扎的越来越深

如果真要从这个地方把自己拔走

那会遍体鳞伤

离开安徽

会黯然

离开北京

会心酸

可是啊

后来我发现

故乡一天,外面一年

我们怎么可能

在除了故乡的地方生活的很久很久呢

今天又下雨了

还是窗外雨潺潺

因为

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已经下进我梦里

我知道那株雨打梨花

就在门外

只要我睁开眼睛就能看到

睁开眼睛

我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想了很久

原来我还在这个宿舍

今天又下雨了

还是窗外雨潺潺

因为

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已经下进我梦里

梦里花落

花不落在梦里

孙子姗,女,年生,重庆丰都人,自由撰稿人。毕业于重庆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有习作在《星星诗刊》《诗潮》《海棠文艺》《方向诗刊》等发表。

孙子姗的诗

长大的裙子

小时候

我有一条裙子

碎花的裙子

我把它穿在身上

不愿长大

长大了

我把它放进柜子

带锁的柜子

我把它封存

想要留住

后来

锁没了

柜子空了

碎花的裙子

穿在了另一个有梦的孩子身上

逢年

湿漉漉的对联

沾过米汤

黏在黄暮色的门框两侧

实木的靠背椅子

失了颜色

倚靠在乌黑的灶台旁

大块的腊肉和香肠

带着熏香

缠着麻绳悬在房梁

亲切又疏远

熟悉又陌生

嘟——

轮船鸣笛

回到

无数次又回到

逢年的院子

时过境迁

已无当年

带着推土机

压过

和着黄土

和着野草

和着昆虫

和着我的梦

埋进土壤

许银菲,女,年生于重庆丰都,本科毕业于四川外国语大学。作品曾发表于《星星诗刊》《诗潮》《方向诗刊》《散文诗世界》《银河系诗刊》《丰都文艺》等。

许银菲的诗

我长大了,故乡小了

小时候,山很高,树很高,谷堆也高

我从来没有翻过那座山

从来没有独自摘到过那树上的梨

也没有爬上那谷堆,躺在它顶上看过星星

那时候,房子很大

家中的板凳很宽,水缸很大

灶房的那面墙也特白

我可以在板凳上睡觉,在水缸里面游泳

在白墙上用烧黑的木棍写下我名字的一撇一捺

那时候,傍晚的炊烟很高

手中的饭菜很香

爷爷扛百斤巨石的号子声很响亮

奶奶的童谣声比夏天里的知了声还长

长大后,我翻过了那座山,故乡就小了

梨树朽在了田埂上

谷堆也不知堆在谁家的坝子

睡在板凳上翻身就会掉下来

伸脖子望水缸就见了底

奶奶没有了童谣

爷爷没有了号子声

我没有了半个故乡

只有两张挂在墙上的黑白相片

等你

千百个黎明和千百个黄昏擦身

在柔软的春光里一直

等来冬的皑皑白雪

时光又把鲜红还给玫瑰

我等着你

绿了又红了

鸢尾飞舞的日子

把十万分期待藏于来去

自由白鸽的羽翼

让它去告诉

我等着你

一身勇气任咆哮的风随意撕扯

风花雪雨磨练躯体

日月星辰窥探神经

在那些等铁树开花的日子

内心艰难也坚韧

我依然等你

晨钟暮鼓之外

我变成风中劲草

火间不死鸟

沉默在深海深处的磐石

一直等你

余孝安,在《星星诗刊》、《诗潮》《知音》、《法制日报》、《检察日报》、《人民法院报》、《重庆日报》等多种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纪实文学作品多篇。

余孝安的诗

秋风

秋风拂过你的面颊是想查看你的灵魂

斑驳暗淡是一种事实

和枯木相似

闪亮剔透是一种事实

和冰雪接近

活力四射是一种状态

和生命贯通

忧郁低沉是一种状态

和死亡邻近

秋风其实就是一个方程

不同的事实产生不同的结语

不同的状态会有不同的结论

假如你想知道秋风检测的结果

不妨将你的行为和状态代入秋风

结论就会立即呈现

这和法的运算没有区别

树与风

散文化的风四处兜售

上门征订

四处游说

遭来的却是窗门紧闭

老年化的树沉默不语

闭门谢客

苦守寒风

迎到的却是高朋满座

风传播的是虚无

树蕴含的是哲理

李清平,上世纪90年代开始创作,作品散见于《乌江》《绿风》《中国教师报》《星星诗刊》《散文诗刊》《重庆文学》等刊物。

李清平的诗

浣花溪

一栋茅屋,

几件家具,

这就是杜甫草堂。

举家住在浣花溪边,

把十年的颠沛流离,

把十年的悲欢离合,

统统倒进溪中洗尽,

再捞起翻晒风干,

煮成欢歌笑语。

溪边的翠竹很挺拔,

两岸的野花很丰满。

你乘兴而去,

去摘黄四娘家的

开在花枝上的戏蝶;

去拾黄四娘家的

落在地上的娇鸳的恰啼。

任你来去,

黄四娘微笑无语。

只是你不该酒后乱性,

把严武的尊严踩在榻上哀鸣。

你自焚粮仓,断了生机。

苦了你,

我的工部员外郎。

而今,

草堂被成都紧紧抱在怀里,

像挂在女士胸前的闪光的金链。

岁月悠悠,

你越站越瘦越站越忧郁,

而解说员的软语却越流越清亮,

浣花溪里的鱼群却越长越硕大,

得吃减肥药了。

诗人不幸鱼儿幸,

妙哉!

破船

要走,

不能不走。

你卖掉茅屋,

换成一条船,

你从乐山大佛的脚掌下出发

把重庆万州变成飞溅的浪花。

但是,

你没有亲朋放飞的鸿雁,

你不过是天地之间的沙鸥;

你吃的长江鱼太少,

你喝的长江水太多,

你登白帝城的脚印都软弱无力。

巫山的玉露沾满了你的衰情,

白帝城的暮砧捣碎了你的愁肠。

你多病的霜鬓被哀猿叫乱,

你的故园之思化成了落木萧萧。

多想看看公孙大娘再次舞剑,

多想听听三月淅淅的夜雨,

多想漫卷诗书白日放歌,

多想登上泰山

一览众山小。

但船儿太小太旧,

载不动你日夜浮起的乾坤;

但三峡太窄水流太湍,

载不动你戎马关山的梦境。

你只好化成一缕清风,

乘月而归;

你只好升成一轮红日,

光照古今。

》》》相关链接:

璧山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云阳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合川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九龙坡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城口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酉阳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秀山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开州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永川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梁平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大足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涪陵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沙坪坝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江津作协诗人诗歌小辑

约稿编辑:泥文

总编:张强

副总编:泥文

栏目主编:

常克(评论)余璟(散文)

阿雅(诗歌)陈邦友(诗词)

游睿(小说)苏治银(小说)

邮箱:

qq.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