茺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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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里的植物辨识五十四汾沮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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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是个多音多意字。在《诗经》里,“莫”的出现频率很高,多达十几处。在不同的诗句里,其读音表意也不相同。《魏风·汾沮洳》“彼汾沮洳,言采其莫”之“莫(mù)”是一种植物,现今各种工具书和《诗经》读物都解释为是蓼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即酸模。有的还说酸模又名羊蹄菜,有酸味。

酸模,又称遏蓝菜、酸溜溜。蓼科酸模属(萹蓄属)多年生草本。根为须根。高40-厘米,通常不分枝。基生叶和茎下部叶箭形,全缘或微波状;雌雄异株;花序顶生,雌花内花被片果时增大,近圆形,全缘,基部心形;瘦果椭圆形,具3锐棱。产我国南北各省区。生山坡、林缘、沟边、路旁。全草供药用,有凉血、解毒之效;嫩茎、叶可作蔬菜及饲料。

《诗经》《魏风·汾沮洳》“彼汾沮洳,言采其莫”之“莫”就是酸模吗?

古今都说《尔雅》里的“须”是酸模。《尔雅·释草》“须,蕵芜。”郭璞注:“薞芜似羊蹄,叶细,味酢,可食。”似羊蹄叶细味酸的酸模属植物有很多种,但只有酸模是须根,《尔雅》里的“须”之名称,会不会与酸模的须根有关系呢?

陆玑《毛诗草木疏》:“莫,茎大如箸,赤节,节一叶,似柳叶,厚而长。有毛刺。今人缫以取茧绪。其味酢而滑,始生可以为羹,又可生食。五方通谓之酸迷,冀州人谓之乾绛,河、汾之闲谓之莫。”《康熙字典》、《辞海》等工具书里也都引用的这一解释,但都没有直接指出是酸模。

从“酸迷”和“乾绛”这两个“莫”的俗称来看,应该指的是酸模属植物——“酸迷”与“酸模”音近;据《周易参同契·鼎器歌》“天鼎,乾;绛宫,汞。”天鼎是指炼汞的容器,绛宫是炼汞的容器盛炼汞材料的部分,《本草纲目》在介绍酸模时说,“其根赤黄色。连根叶取汁炼霜,可制雄、汞。”“乾绛”之名可能是与酸模可炼汞有关。

蓼科酸模属植物我国有26种,2变种,符合陆玑说的“茎大如箸,赤节,节一叶,似柳叶,厚而长,有毛刺”这些特征酸模属植物有四种,即齿果酸模、黑龙江酸模、刺酸模、长刺酸模。齿果酸模的植株相对粗大,叶子不似柳叶;黑龙江酸模高10-30厘米,植株矮小,不多见,叶子也不似柳叶。长刺酸模和刺酸模的上部茎叶有些像柳叶,但长刺酸模高可达1米,其茎肯定比筷子粗的多。比较而言刺酸模更符合上述特征。

《本草纲目》对酸模的描述是:“一种极似羊蹄而味酸,”“生山冈上,状似羊蹄,叶而小黃。茎叶具细,节间生子,若茺蔚子。”“李时珍曰:平地亦有,根也花形并同羊蹄,但叶小味酸为异。其根赤黃色,连根也取汁炼霜,可制雄汞。”

概括起来,《本草纲目》里的“酸模”有以下特征:根、叶、花形似羊蹄而茎叶稍细;叶的颜色较羊蹄稍黃;味酸;节间生子,若茺蔚子;生山冈上。

“味酸”这一特征是羊蹄、酸模、巴天酸模等部分酸模属植物的共性,没有参考价值。

“根、叶、花形似羊蹄而茎叶稍细,生山冈上”也是部分酸模属在植物的共性,只能作参考。

“节间生子,若茺蔚子(益母草)”是指果序轮状排列,花轮间断;符合这一特征的只有齿果酸模。

很明显,陆玑《毛诗草木疏》和《百草纲目》所说也不是今之酸模。今之酸模是须根,而羊蹄和齿果酸模、刺酸模等都是直根;酸模茎、叶、果实皆光滑无刺,高达1米,茎比筷子(箸)粗的多,叶也不似柳叶;酸模是的花序是顶生狭圆锥状,不是节间生子,也不似(益母草)茺蔚。酸模多生山坡、林缘、沟边、路旁,不一定是湿地。

郭璞《尔雅·注》、陆玑《毛诗草木疏》和《百草纲目》说的不是同一种。《尔雅·释草》里的“须,蕵芜”和郭璞注说的“莫(酸模?)”不一定就是《魏风·汾沮洳》里的“莫”,陆玑解释的那种“莫”(刺酸模),也不一定是《百草纲目》里的酸模(齿果酸模)。《毛诗陆疏广要》说“《汾沮洳》之诗,一章曰‘言采其莫’,二章曰‘言采其桑’,言其君俭以能勤,始於侵缫事而采莫,终于侵蚕事而采桑也。”这不过是附合陆玑的一家之谈。“言采其莫”也不一定是为了侵缫,或许是作为野菜食用呢!因为诗里说的明明白白,采莫的地点是“汾沮洳”,就是汾河水边低湿的地方,水边湿地最常见的除了羊蹄外就是巴天酸模。巴天酸模就是《百草纲目》“酸模”条后附录的那种“生水中泽旁,实大,叶长尺”,“今东土人呼田水中大叶如牛耳者,为牛耳菜”的那种酸模,有的地方称“野菠菜”,嫩茎叶可作蔬食用。

当代的《中药大辞典》、《全国中草药汇编》、《中华本草》都说今之酸模就是古代本草书籍里的酸模,就是《尔雅·释草里的“须,蕵芜”,似不准确。但作为中药基材则无可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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